卓越萬科長沙搶地糾紛：國土局網拍系統遭質疑

紀睿坤 張雨馨 王瑋卓越萬科長沙搶地事件仍未平息。"只要長沙萬科一日沒繳納土地出讓金，迷你倉沒正式簽訂土地出讓合同，"7月25日，長沙卓越營銷服務部副經理朱鴿向本報表示，"長沙卓越就不會放棄與長沙國土局就重新網上掛牌出讓地塊的協商。"搶地事件起源於一周前，7月17日上午，長沙市萬科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透露，以9.63億元的總價拿下該市岳麓區梅溪湖編號為む2013め網掛033號、034號兩宗地塊。同日下午，競爭者卓越集團卻發聲明指出，因長沙國土局網上掛牌系統出現錯誤，導致公司無法參與競價，錯失了原本志在必得的地塊。實際上，這個涉及上億交易的網上掛牌系統，已經年內第四次被爆出問題。針對卓越的質疑，長沙國土局發公告稱，"經調查分析，系統運行未見異常。"然而卓越稱，長沙國土局網掛烏龍事件頻發值得考究，究竟是技術層面問題，還是更深層次的土地交易問題，有待商榷。對此，長沙網絡掛牌出讓系統的開發者對本報否認開發初期系統有問題，同時表示並未參與後期的升級。有穀歌工程師告訴本報，類似涉及巨量資金的系統，其維護成本幾倍甚至幾十倍于開發。然而，對於長沙該系統的升級招標過程等，迄今長沙市國土局未做回應。國土部于2011年�動的網上掛牌系統試點，迄今長沙等多個城市土地出讓均是使用網絡系統。國土部土地咨詢中心的一位人士表示，長沙事件亦對網上掛牌系統的推廣是個警示。內定質疑？在卓越、萬科的搶地大戰中，針對網上掛牌系統問題背後是否涉及人為操作等情況，亦成為關注焦點。7月17日早晨，為力保網上拍地成功，長沙市卓越城投資有限公司（下稱"長沙卓越"）辦公室里所有的網絡都暫停，專門保證登錄交易系統拍地的電腦。開拍時間8點一到，就開始第一次出價，此後近2小時內增加2次報價，卓越都領先，9：59分30秒，距離網拍結束只剩30秒時，長沙市萬科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下稱"長沙萬科"）突然參與出價，長沙卓越趕緊搶在10秒鐘後加價成功。10點一過，當長沙市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網上掛牌出讓系統轉入加時競拍時，長沙卓越的電腦屏幕上，"是否出價"的窗口始終沒有再彈出來。多次刷新網頁後，他們看到的結果是：只經過4次報價的長沙梅溪湖片區兩地塊，已在其眼皮底下被長沙萬科斬獲。以上是長沙卓越營銷服務部副經理朱鴿介紹的"搶地細節"，"競拍過程已經全程錄像，並提交至長沙市國土資源局交易中心，"朱鴿介紹。"我們詫異的是，此前並未聽聞長沙萬科參與競拍，但萬科突然加入，並在最後一刻繳納保證金，最後一刻參與競拍，這種舉動此前都是沒有過的，很不合常理。"朱鴿說。但長沙市國土局給予的反饋是："系統故障，拍地結果需開會研究後決定。"事實上，不止是長沙萬科，長沙卓越方面亦被曝涉嫌"拿地"內幕。7月18日，即長沙國土局網掛系統被爆出問題的第二日，本報記者獨家獲悉，長沙國土局門前聚集建築工人靜坐，工人代表稱，和卓越之前談好，今天進場開工。"如果民工因為系統烏龍事件，以致到手的單子飛了，而自發聚集于國土局門前，不難看出當事一方在開拍前已經勝券在握。未拍地就確定穩拿，並找好建築隊，不得不令人懷疑。"長沙當地一位不願具名的業內人士向本報記者介紹。對此朱鴿表示，工作前置是追求利潤下的行業慣例，否則無法保證諸如6個月開工等市場要求；並且長沙卓越對該地"志在必得"，原以為17日拿地成功次日就可以進場施工。朱鴿說，卓越對梅溪湖前期投入很多，已經就項目方案、施工單位進行了招標、挑選、安排。長沙萬科則對"人為操作"的猜測予以否定，"長沙國土局已經進行了調查分析，此外，萬科也曾是網掛系統故障的受害者，曾在參與網上競價時，由於操作員的電腦臨時死機，最終放棄競爭。"長沙萬科的一位人士表示。系統頻出烏龍朱鴿認為，是否文件倉人為操作嫌疑我們沒有證據，但根據網上掛牌系統錄像顯示，的確出現了致使卓越無法加價的情況。"也因為此，長沙市政府至少損失840萬元的土地出讓金（兩塊地塊的基準加價幅度），"朱鴿介紹。事實上，長沙市國土局土地網掛系統故障並非首次，據公開報道，今年以來，類似系統故障共出現過四次，包括5月份的濱江地塊、隨後的武廣地塊，以及備受關注的雅居樂自主加價9億元事件等。對於這些故障，國土局相關人員回應是由於網站正在進行網絡升級，而升級以後系統故障仍舊出現。然而，卓越公司表示，此等烏龍事件頻發確實值得考究，究竟是技術層面問題，還是更深層次的土地交易問題，有待商榷。長沙國土局網站在7月18日掛出一紙公告稱，"網上掛牌出讓系統運行未見異常。"對此，卓越並不認同，他們也不放棄繼續爭取中意的地塊。朱鴿表示，長沙國土局的公告只是澄清網站技術上沒有問題，並不代表已將地塊正式出讓給萬科。她說，"而且，公告說系統沒有問題但沒有論證過程，只有引入第三方權威機構來進行驗證並進行公開才具說服力。"誰在維護？連續多次的"烏龍"事件，亦把長沙國土局的網掛系統推上了風口浪尖。2008年7月1日，作為技術創新，長沙市四縣市內的國有建設用地使用權掛牌出讓，實行網上掛牌交易。2011年8月，國土部確定長沙市為網上掛牌系統試點城市。次年，國土部副部長胡存智亦特別考察了長沙網上掛牌出讓土地使用權，並給予肯定。國土部土地咨詢中心的一位人士表示，和傳統掛牌交易相比，網上掛牌可降低成本，有效避免串標和暗箱操作，確保交易的"公平、公正"，是未來推廣的方向。截止到目前，湖北、寧夏、湖南、廣東、海南、山東多地都推廣網上掛牌系統。不過，網絡掛牌的模式也存在諸多弊端，比如病毒或者木馬入侵，影響競拍過程等。這個動輒數億成交的平台，為何屢被爆問題。長沙網上掛牌系統開發單位昆明雲金地科技有限公司湯姓負責人在電話中告訴本報，雲金地只是前期開發，一個系統購買價格在30萬-50萬之間。前期系統很穩定，已經給江西11個市100多個縣做過系統，到現在都十分穩定，未出現問題。"網上掛牌系統是雲金地負責，但後來又經長沙市國土資源局做了升級改造，"該負責人表示，升級改造他們並未參與，現在出問題，跟他們沒關係。卓越集團長沙分公司發展部經理巫輝也說，卓越跟長沙國土局溝通瞭解到，升級系統由長沙景闊數碼科技有限公司負責，該系統升級項目負責人何麒麟亦在7月18日，被叫到國土局去負責系統模擬測試。然而，當本報記者輾轉聯繫上何麒麟時，他予以否認，"景闊作為雲金地的競爭對手，不會去做雲金地項目的升級維護。"他還稱，如果長沙國土局要升級維護網掛系統這種涉及上億資金交易的系統，肯定要招標，但據其瞭解，並未聽說有招標，景闊也並未參與。穀歌北京公司的一位工程師向本報記者介紹，一般來說，大型程序的交易，後期的升級、維護非常重要，並且升級維護成本幾倍、甚至幾十倍于初期開發成本。何麒麟也稱，如果長沙國土局的網上掛牌系統要避免bug，升級維護的費用的確需要很大一筆資金。對此，長沙國土局信息中心陳主任僅在電話中回應稱，"網掛系統並無問題。"對於長沙系統升級、維護等事宜，上述人士並未回應。值得一提的是，由於系統問題產生的競拍事故由誰擔責，多地試行網上掛牌程序的地方，均把自己的責任撇得一干二淨，比如長沙規定，如果存在系統錯誤等問題，掛牌人可積極補救，但不承擔由此產生的後果和責任；按照廣州的規定，在報名、競價時由於網絡或電腦出現問題，也只能"自認倒霉"。針對長沙國土局網上掛牌系統頻被質疑，國土部咨詢中心人士稱，這對網上掛牌系統的推廣提出了警示，今後除了強化精確性之外，也需要建立網絡運行安全和風險防範機制以及網上交易監管機制等。存倉